3000年前,泰伯、仲雍采药南岳衡山

3000年前,泰伯、仲雍采药南岳衡山
衡山采药人。(资料图)


周杨勋创作的国画《晨晖映衡岳》。


■廖和平

南岳何其荣幸!早在3000多年前的商代,就因为“三让天下”的泰伯,与其弟仲雍在这里避乱和采药而声名远播。

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在《楚辞·天问》中有:“吴获乞古,南岳是止;孰期去斯,得两男子。”大意是:吴国的历史绵长久远,原居在南岳衡山一带;谁想到离开南岳途中,得到了两位开国贤才?讲的就是当年泰伯、仲雍在南岳衡山扎根立足的事情。

据史志记载,商代末年,子姓的商王国逐渐兴起。名叫古公亶父的开国国君(即周太王),在岐山之阳的周原(今陕西岐山县境)建立了周国,其势力逐渐扩展。

古公亶父有三个儿子:长子泰伯、次子仲雍、少子季历。季历生儿子昌。古公亶父认为昌有较好的治国才能,想把国君之位先传给季历,再由季历传给昌。

泰伯是个敬重长辈的孝子,也是个乐于谦让的贤者,他决心为父分忧,主动禅让本属于自己的王位。他趁着父亲生病之时,借口到南岳衡山采药,与其弟仲雍一同离开了故国。

泰伯、仲雍于商王武乙(约公元前1147年—约公元前1113年)末年,也就是大约三千多年前的一天,从岐山出发,越秦岭,涉汉水,沿江南下,辗转来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南岳衡山。

那么,问题来了,泰伯、仲雍为何奔向衡山?根据相关史料推测,大致有下面5种可能:

一是心愿之旅。南岳衡山象征江山社稷。南岳衡山首先是一座自然之山,然后是政治之山,再是文化之山,是国人心目中的圣山。当时,官方认定的“四岳”,只有南岳位于长江以南。一睹南岳的芳容,是每个人的心愿。衡山因此成为涵养精神内核的高地。

二是寻根之旅。“三皇五帝”们纷纷来此打卡,流传着神农尝百草、神农创耒、嫘祖缫丝、轩辕封禅、祝融播火、舜帝南巡、大禹治水等天下美谈。南岳还是嫘祖、颛顼、祝融的神灵驻守之地。他们仰慕远古圣贤的风采,这次到南岳,是为寻根和祭祀。

三是真正采药。南岳衡山是闻名遐迩的“中药材库”,盛产灵芝、黄精、银杏、接骨草等诸多名贵中药材。此前,到南岳采药的名人,除了人文始祖炎帝神农和黄帝外,还有岐伯。

四是南岳宜居。南岳衡山风光秀丽,气候温润宜人,较陕西岐山更适合居住和修身养性。

五是距离遥远。南岳衡山距离周国都城路程达1500多公里,可谓远离政治中心,远离是非之地。

那时,衡湘地区还是刀耕火种的“荆蛮”之地。泰伯、仲雍入乡随俗,自行“断发文身”,与荆蛮之人打成一片。泰伯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不与季历争夺天下。此为一让。

古公亶父去世后,泰伯与仲雍回去奔丧。季历和众臣要求泰伯接位,他坚决不从。他坚持让季历主持丧事、祭祀祖先并承继父位。料理完父亲丧事随即返回江南。此为二让。

之后,季历被暗害致死,泰伯又一次回去奔丧。季历的儿子姬昌和群臣再次要求他继承王位,他依然不从,坚决让位于姬昌。姬昌就是后来的周文王。此为三让。

在周文王、周武王两代君王不懈努力下,终于推翻殷商统治,开创了八百年周朝历史。

孔子曾在《论语》中称赞泰伯“三让天下”为人世之“至德”。

泰伯、仲雍的确在南岳衡山待了一段时间。司马迁在《史记·吴太伯世家第一》之中也记述了“泰伯奔荆蛮”的事情:

吴太(一作泰,下同)伯,太伯弟仲雍,皆周太王之子,而王季历之兄也。季历贤,而有圣子昌,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,于是泰伯、仲雍二人乃奔荆蛮,文身断发,示不可用,以避季历。季历果立,是为王季,而昌为文王。泰伯之奔荆蛮,自号句吴。荆蛮义之,从而归之千馀家,立为吴太伯。

东汉赵晔撰的《吴越春秋·吴太伯传》亦云:古公三子,长曰泰伯,次曰仲雍,雍一名吴仲,少曰季历。季历娶妻大任氏、生子昌,昌有圣瑞。

古公知昌圣,欲传国及昌,曰:“兴王业者,其在昌乎?”因更名曰季历。泰伯、仲雍望风知指,曰:“历者,适也。”知古公欲以国及昌。

古公病,二人托名采药于衡山,遂之荆蛮,断发文身,为夷狄之服,示不可用。古公卒,泰伯、仲雍归。赴丧毕,还荆蛮,国民君而事之,自号为勾吴。

宋陈田夫《南岳总胜集》和清李元度《南岳志》对这段史实均有记载。明人蒋璜在《至德祠记》中认为,南岳衡山应是泰伯、仲雍的始留之地,“其后乃入勾吴”。

明人钱肃润作《和邵宝题泰伯新祠》云:“衡山一去忽蛮乡,地势虽分脉自长。故邑但闻梅里号,荒郊谁识药苗香?”

清代诗人朱彝尊在《谒泰伯庙四十韵》中有“句曲诛茅始,衡山采药曾”。蒋士超《惠山谒泰伯庙二首》有“西瞻勾曲几重山,更托衡山采药还”都是讲的泰伯当年采药南岳衡山的事实。

尤值一提的是,泰伯、仲雍因景仰舜帝的万世功德,还特别去他的陵寝之地——宁远九嶷山祭拜。《湖南通志》云:“宁远县北,逍遥岩有泰伯祠,其右为仲雍祠,泰伯祠下有洗药池。”《宁远县志·第二十六篇·文化·古迹》记述得更为具体:

泰伯祠,在县城北2.5公里的逍遥岩村。泰伯一作太伯,周代吴国始祖,周太王长子。太王欲立幼子季历。泰伯与弟仲雍逊国逃于荆蛮,采药衡山,久寓邑境,改从当地风俗,断发文身。后人为纪念泰伯让贤之风,立祠祭祀。祠前有洗药池,又名“让泉”,可灌田1000余亩。祠何时建,无考。明万历二年(1574年),知县蔡光申请春秋二祭。清邑人欧阳泽闿特以“让泉”名之,刻于石上。祠堂遗址犹存。

仲雍祠,又名孝友祠,在县城北2.5公里的逍遥岩村。与泰伯祠相望,祠前亦有巨泉,暗通“让泉”。遗址犹存。

宁远在衡山之南数百公里处。从另一个侧面证实,当年泰伯、仲雍“奔荆蛮”,在衡山作一段时间的停留,是事实!

至于泰伯、仲雍后来向东迁徙到了吴地(今江苏),其后裔建立了吴国,那是后话。